相距2300公里：“5G+全息”远程诊疗首次用于帕金森病治疗
作者 |张思玮
身处三亚的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的凌至培（左）与相距2300公里外江苏泰州患者王忠“面诊”。张思玮摄
“请分别用你的左手、右手指鼻尖，再同时伸出双手做一伸一曲的动作。”
“凌主任，我左手抖动得厉害，根本完不成这样动作。”
“除了手抖，你现在身体还有哪些不适？”
“闻不出香臭，还经常便秘、尿频。”
……
上面对话中的医者是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第一医学中心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凌至培，患者是一位来自江苏泰州的退休职工王忠（化名）。
经过详细问诊，已经有10多年病史的王忠被诊断为帕金森病，凌至培建议其进行脑起搏器微创手术治疗。问诊结束后，凌至培与患者亲切地“握手”道别。
这一场看似普通的问诊，其实是全球首个5G+全息远程诊疗系统的应用场景。
医者凌至培身处三亚的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而患者王忠却置身于江苏泰州美好医院，两者相距2300公里。
据了解，该系统在“5G远程诊疗系统”的基础上，通过全息影像展示及全息直播互动，实现远程全息医疗影像实时传输，为远程患者展现更真实生动的诊疗画面，并且使医生和病患在几乎零时延的环境下实时互动。
据了解，去年凌至培就已经分别完成了全国首个神经外科5G远程常规门诊、世界首例5G远程操控颅脑手术。
“专家不出院门，患者更不必旅途奔波，在家门口的医院就能享受高端医疗资源。”凌至培说，5G+全息远程诊疗系统会把更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跨越时空，专家“现身”基层
从1G到4G，网络的速度越来越快，人们的联系方式也从语音通话转变为视频通话，消遣方式也从只看文字变为刷视频。可以说，每一次的网络升级都带给人们不同程度的改变与便利。
相比之前的四代移动网络，5G是4G的延伸，具有超高速率、超低时延、超高密度等优势。比如，在5G网络环境比较好的情况下，1G的电影1~3秒就能下完，基本上不会超过10秒。并且，5G 的时延已达到毫秒级别，仅为4G的1/10。
同时，5G 网络连接容量更大，即使50个客户在一个地方同时上网，也能有100Mbps以上的速率体验。
此次5G+全息远程诊疗系统的病患互动，除了借助5G通信技术的特点，还结合了全息技术，工作人员将身处三亚海南医院凌至培的全息影像直接投射至泰州美好医院现场，将立体的全息影像展示在泰州，并对患者进行了详细询问。
“多年来，国内的医疗资源分布不均衡，尤其是偏远欠发达地区，医疗设备落后、医学人才匮乏，广大人民群众的医疗需求难以满足。5G+全息远程诊疗系统如果能推广到县市乡村的基层医院或者卫生所，将极大减少老百姓看病就医的成本，疑难病或将在家门口就能得到精确诊断和治疗，这也为推动国家医改深入发展提供现实举措和不竭动力。”凌至培说，该技术还能为灾难救援、远海航行、航天医疗提供跨越式医学救治手段，让身处优质手术救治能力欠缺地区的伤员得到及时有效的手术治疗。
脑起搏器植入有时机
谈到为何帕金森病患者能够享受到5G+全息远程诊疗系统带来的福利，凌至培表示，帕金森病的诊断主要依据临床病史和神经系统查体结果，通过“面对面”问诊，专业医生都能够做出正确诊断。
帕金森病又被称为“震颤麻痹”。患者脑内被称作“黑质”的部位功能急剧退化，不能产生一种神经传导物质“多巴胺”，使脑部指挥肌肉的活动能力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大大阻碍其活动能力。
国内流调数据显示，65岁以上老年人帕金森病患病率为1.7%。据此推算，目前国内帕金森病患者已经超过300万人。
“但超过九成公众不了解帕金森病，更不知道帕金森病的外科治疗手段，甚至60%以上的非神经科医师对疾病及脑起搏器外科手术疗法不了解。”凌至培在远程诊疗后，通过5G+全息系统对泰州美好医院现场患者进行了科普授课，讲解了帕金森病脑起搏器治疗的新进展。
脑起搏器通过植入大脑中的细微电极发射电脉冲刺激脑内核团，减轻因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控制患者的症状，提升患者的生活能力。
不过，凌至培表示，并不是所有的帕金森病患者都适合植入脑起搏器。通常当帕金森病进展到4年左右，伴随药物疗效明显下降、药物副作用增大或严重异动症状出现，用脑起搏器手术治疗帕金森病迎来最佳时机。
“如果患者错过脑起搏器治疗的理想时机，则会降低治疗效果，最终可能失去手术的机会。”凌至培说。
安全性不容忽视
“如果说医联体是分级诊疗运营和落地的载体，那么5G技术就是国家分级诊疗体系建设的助推器，更是医联体之间互联互通的关键。”凌至培表示，医联体的目标是让医院之间实现“强弱联合”，但在实际操作中，往往受制于距离、资源、人力等因素，而5G技术则打通了这些阻碍瓶颈。
除了给患者带来福利，5G技术还可以进一步结合VR、AR、动作捕捉、虚拟人等数字技术，实现远程医疗培训、医学科普教育、远程全息会诊及远程全息门诊等更多可能。
而全息影像中投影出的专家几近真实地出现在眼前，能够更好地拉近远程诊疗两端的距离，让患者和远程专家更加“亲密”地沟通交流。
不过，凌至培同时指出，5G时代，将出现更多智慧医疗设备，人工智能水平也越来越高，一定要加强信息安全保护。
因为任何一个医疗设备都可能受到攻击，端和端的传输安全、端和数据中心的传输安全问题尤为突出。
“当然，我们还应将5G技术和医院的信息网络结合起来，最终实现同质量、同标准的建设。“凌至培说，医疗信息标准非常重要，它能够保证更高效、更可信的连接。
《中国科学报》 (2020-09-21 第3版 医药健康)
编辑 | 赵路
排版 | 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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