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支棱起来，你的年终奖要被虚拟人拿走了 精打细算

春节脚步临近，就地过年或者返乡途中的你，年终奖到手了吗？今年有企业把优秀员工奖颁给了虚拟人，打工人的心态还能崩住吗？

搭乘元宇宙快车，虚拟数字人已经强势走入了现实世界：活跃在电商直播间，Ta是24小时在岗的金牌销售；走上偶像花路，Ta唱歌跳舞讲段子样样拿手；如今又潜入职场，用超高的工作效率“卷”走了你的年终奖。

虚拟人频频亮相，资本也闻风而动。据天眼查显示，截至2021年11月，相关投资达到13笔；而2022刚开年，虚拟人赛道就迎来了几笔大投资。随着字节、网易等氪金入局，持续升温的虚拟人产业似乎成了大厂通往元宇宙世界的门票。

虚拟数字人到底是什么人？多大程度上能够代替人工？资本在元宇宙和虚拟人的爆火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了漫福社创始人@张嘉敏，他和团队孵化的哈酱入选了2021年十大虚拟偶像，以及 @钱皓频道 的安吉拉，她是元一资本联合创始人，长期关注虚拟人产业。

【本期主播】

丁珏汭，澎湃新闻湃客财经栏目编辑 

【本期嘉宾】

@张嘉敏，《精打细算》特约盘算人，漫福社创始人，虚拟人行业从业者

@安吉拉 ，优质湃客@钱皓频道创作者，元一资本联合创始人 

34：45 打工人宝典：别焦虑，向前进 

【配乐】

Funk Trap Heavy Kick 2018 -D

以下是本期节目精华：

已经摸到了职场天花板？

丁珏汭：2021年万科把“最佳新人奖”颁给了一位数字员工，@张嘉敏 @安吉拉，两位怎么看？

@张嘉敏：虚拟数字人有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方向是以真正意义上的偶像或明星的角度去打造虚拟数字人，是针对消费者端的，因此要获得更多的粉丝流量。万科虚拟员工背后的逻辑更多是在推广AI算法，让消费者能够获得服务。 

@安吉拉：万科的数字员工在财务部，主要做应收和逾期单据催收核销工作，核销率高达91%，之所以会一石激起千层浪，最大的矛盾点在于它不是一个人。她的本质是一套办公自动化的算法程序，很多公司都有运用，但把流程自动化的解决方案和虚拟人高调结合起来并且传播，万科是第一家。万科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能一方面想要体现企业的数字化能力，另一方面是年底品牌部门要冲一冲KPI了。

丁珏汭：很多公司把AI办公和元宇宙结合，推出虚拟打工人，虚拟偶像的出现也是替代了真人偶像，@张嘉敏 @安吉拉，和真人相比，虚拟人有哪些优势？

@安吉拉：虚拟员工一夜盛行，一方面是虚拟员工的能力已经成熟了，Ta可以全年无休，24小时为客户服务，更重要的是不会抱怨996，不会抱怨247，办事情还不拖沓，效率贼高。人工智能算法的数字人还自带学习能力，可以随着数据经验的累积不断升级自我。第二个方面是企业本身的需求。企业面临的用工问题是人工成本上升，年轻员工难以管理。情绪稳定、效率稳定的虚拟员工自然会走进企业主的视线内。

我们现在所说的虚拟人分两大类，一类是人格型的虚拟人，以张总公司的哈酱为代表的虚拟偶像、虚拟主播。第二类是偏实用的功能性虚拟人，如万科的崔筱盼。功能性的虚拟人不会只局限在办公场景。它之所以首先会应用落地在办公场景，主要还是因为办公最能体现价值，从经济回报上来看最直接。除了办公场景之外，其实还有家庭场景，甚至体育场景已经开始运用这种虚拟人了。

@张嘉敏：我觉得虚拟人能够替代的其实是重复劳动。其实虚拟人的概念并不新颖，Ta最近走进消费者的确是受到了元宇宙热潮的追捧，但我们公司走的方向更加偏向于创造的过程，底层逻辑和IP打造相似。虚拟偶像被大家广为流传的一个优点就是Ta们永不塌房，但如果把它作为一个流量明星去思考，Ta的内核和本质与真人明星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试图通过我们创作的内容，把人类拥有的智慧和灵魂表现出来，同时也会随着科技的发展结合AI的一些功能。未来发展中，虚拟偶像还是需要有背后的团队、真正意义上能够抓得住消费者的新内容，这些内容本身还是由人类所创造的。

既要一夜爆火，还要举世无双

丁珏汭：虚拟偶像很热门，B站百大up主里的嘉然是虚拟人，在抖音“7天涨粉400万”的柳夜熙也是虚拟人，@安吉拉，这两年虚拟偶像井喷式的发展是得益于什么？卖点有哪些？ 

@安吉拉：以柳夜熙为例，我觉得之所以她能靠一条视频一夜爆火，可能会有三方面的原因。第一，她主打的噱头是元宇宙加美妆达人，柳叶熙就像是一张元宇宙的门票一样，让大家一下子就对元宇宙有了初步的认知。第二，她是新晋虚拟人的代表。我们发现虚拟偶像的目标用户正在脱离二次元的标签，Ta会凭借不同的职能在不同圈层圈粉。柳夜熙从造型到人设，又赛博朋克又惊悚酷飒的另类气质本身就是具有稀缺性，和当前市面上一些清纯甜美或者很野性的IP有一些区隔。第三，她电影级的剧情和特效确实制作非常精良。虽然每一条视频很短，但包含了虚实结合、真人跟踪，还有 3D 建模等技术，我看弹幕里都是说“经费在燃烧”。 

虚拟人的卖点有四个。第一，虚拟偶像的生命周期更长。如果你运营得当的话，可以保持相当久的热度，不会像流量明星一样，立马就过气了。第二，行为可控。虚拟偶像的性格和行为是可以由制作团队本身去控制的，可以保持情绪稳定和服务质量稳定。第三，可保持持久性工作。可以24 小时不间断工作，以更加丰富的形式对不同需求进行回应。第四，可塑性更好。虚拟人无论在外貌还是在性格设定上，都是可以人为去更改的，会更加贴合大众审美，虚拟KOL也更容易获得观众好感。 

丁珏汭：@张嘉敏，虚拟偶像真的不会塌房吗？像乐华的A-SOUL就是和中之人有某些绑定的，哈酱为什么不设置中之人呢？

@张嘉敏：A-SOUL在刚刚进入B站的时候，她们的黑粉要比真粉多得多。不是你东西做得好，受众就一定会买单。在中之人的长期陪伴、专业性表演和一些真情实感的表达之后，那些黑粉逐渐被转化成了真粉，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显示出了中之人的专业能力和吸引消费者共情的能力。我觉得中之人最终肯定还是会被AI所取代，因为毕竟有有人为因素在，当然这个时间可能也要到10年、20年之后了。

哈酱不选择中之人，与我们的合作伙伴华纳音乐及其技术支持息息相关。专业的音乐制作，超强的技术和开发应用能力，缺一不可。哈酱的厂牌Whet Records把她当做一名专业艺人来打造，为她定制单曲，通过一首首单曲又形成一张专辑，进而打造人设的故事。期间采用的AI技术能够保证虚拟偶像生产的是真的音乐内容，而且它的版权又是牢牢控制在音乐公司自己手上的。

丁珏汭：2021年是虚拟网红泛滥的一年， @安吉拉 @张嘉敏，什么样的运营方式可以让虚拟人长期发展下去？虚拟偶像可以被复制吗？

@安吉拉：其实虚拟偶像和真人偶像最主要的差异还是受众口味的差别。虚拟偶像也可以参考真人偶像的发展路径，只有在持续的运作下，不断输出作品、持续曝光、多元化发展才可能更持久。此外还要考验团队的三大核心能力——技术能力、运营能力和变现能力。我觉得模式是可以复制的，但结果不可复制。究竟能不能成为头部虚拟偶像还是得看天，毕竟偶像赛道的头部效应非常强。

@张嘉敏：我从IP的打造角度来分析。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一定的马太效应，当有一些特别突出的IP已经占据了某一个市场领域，其他的IP很难动摇。但这样的业态会让虚拟偶像往更加细分的方向发展。柳夜熙因为元宇宙概念，牢牢占据了抖音的环境，是化妆品赛道的KOL。但是我们同时可以看到一些不同的应用领域，像大健康领域等，其实都还是有很多的市场空缺，这也是这个行业未来的可能性。

丁珏汭：女性虚拟偶像的数量是远远大于男性的。@张嘉敏，为什么大家会选择女性角色？未来男性虚拟偶像的市场会被打开吗？

@张嘉敏：塑造男性虚拟偶像比女性虚拟偶像要难。从男性角度来讲的话，只要有漂亮的外貌吸引第一眼的注意力，就可以通过内容把他转化成粉丝。但是从女性视角去看男性虚拟偶像，他不光要有很好的外貌，还需要有情感连接。比如《恋与制作人》塑造了很多男性角色，通过一段段剧情让玩家有很强的代入感，塑造一个幻想空间，才让女性成为粉丝。男性虚拟偶像是这个领域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因为现在还缺少头部的男性虚拟偶像。

用金钱投票，资本盛宴开启 

丁珏汭：@安吉拉，虚拟人在2022都有什么投资动向？资本为什么这么热爱虚拟人？ 

@安吉拉：截止2021年11月，和虚拟数字人相关的投资有13笔，今年1月还没有过完，已经有2笔相关的投资了。从投资领域来看，大多数还是集中在虚拟主播、虚拟偶像这种情感类虚拟人的制作上，主要是因为商业变现路径更清晰。也有一些资本关注AI、XR这种底层技术的发展。从投资轮次上说，目前大部分处在B轮或者更早的轮次中。从去年下半年来看，虚拟人相关的融资进程在加快，而且随着网易、字节等互联网大厂入局，行业有了资本和技术支持，整个行业在持续升温。

关于资本为什么会如此热爱虚拟人，有三个宏观趋势是资本看到的。一是人群的偏好发生变化，二是市场规模增速，三是政策扶持力度变大。

丁珏汭：@安吉拉，大公司都在布局虚拟人，虚拟人赛道都有哪些商业模式呢？

@安吉拉：大厂的动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整个产业的方向，因为这些布局也说明了资本对于虚拟人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直接用金钱投票。我们前面所说的两类虚拟人代表了行业To C和To B的形态。人格型的虚拟人就是To C的，是针对年轻人的生意。很多品牌通过虚拟人向年轻用户靠拢，品牌年轻化本身是所有消费类企业面临的永恒课题。借助数字人，企业不仅可以直接打入Z世代的消费人群，而且由于企业是自己创造偶像，所以掌控力和利用率都会明显提高。To B领域就是功能性虚拟人，它商业模式的底层逻辑和企业服务赛道很像，重点还是看企业降本增效的能力，以及对于原有解决方案的提升程度。 

丁珏汭：@张嘉敏，不同虚拟人的投资和回报都是怎么样的？一般的投资回报期需要多久？

@张嘉敏：从To C端的虚拟人，举几个我所知道的例子。乐华娱乐的A-SOUL其实一年的投资成本应该是上亿的，包括专业演员、设备开发、以及歌曲、MV等等。我觉得回报的期待值其实在于一个IP建立好之后长期的生命力，比如商业代言、衍生品等。像大家现在还能看到很多初音未来所代言的广告。再比如柳夜熙，每一支视频的投入可能都是百万级的，每月一支视频的话，一年起码也要上千万。在她一夜成名之后，她的商单预约等都是十分理想的。一个IP所需要的时间以及获得回报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说没有办法一概而论。

丁珏汭：@张嘉敏 @安吉拉，现在市场上有这么多的虚拟人，投资者如何判断哪个会火？万一Ta没有一夜成名，上亿上千万的投资是不是就打了水漂？

@张嘉敏：如果我们用一个IP打造的思路来做虚拟偶像的话，的确会存在这样的顾虑，因为IP打造其实是一个试错的环节。传统IP打造的投入周期长，所需费用多。反观虚拟偶像，通过直播的方式，消费者可以第一时间和Ta进行互动，试错会更高效，打造的速度要快很多。

@安吉拉：投资一个项目能不能成是个玄学，投资是面对不确定的环境去做明确决策的行为。对不确定性环境有一个可以解决的路径叫MVP（最简化可实行产品）。在虚拟人赛道下，我们已经知道路径可复制了，那么我们可以用最小的成本试水，如果说某个元素是可以被市场接受的，再扩大投入。

丁珏汭：@张嘉敏 @安吉拉，未来虚拟人发展会不会是将功能性和娱乐性之间的界限慢慢模糊？

@张嘉敏：我觉得虚拟人的团队不会去让概念模糊化。虚拟人在不同领域有不同的应用，有明确的定位才能针对性地提供服务，吸引到粉丝。将来虚拟偶像可能会在台上像明星一样表演，而在消费者的个人空间中变成一个陪伴型的、功能型的角色。 

@安吉拉：我觉得娱乐性和功能性的边界早晚会被模糊掉。重点是要看虚拟人除了技术层面之外，能不能叠加情感或者思考能力。比如说字节跳动投的李未可，主创团队想把李未可打造成中国第一个真正有情感连接的AI虚拟数字人。除了情感之外还有思考能力。清华大学的虚拟学生华智冰不仅会四种舞蹈，还可以基于某一个字来作诗，根据几个关键词去作画，用大量的数据包输入作为底层数据库和基础信息，然后再通过AI来进行自主学习，从而衍生出生存能力。

虚拟人走向我，我该走向何方？

-数字化程度提高，反而能够促进增加就业岗位

-虚拟人能提供数据支持，但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与人交流

-减少焦虑，优化自己的技能，学会与虚拟人共存

-树立正确的心态，给自己更好的上升空间，把人类的智慧发挥到更高层面

关于虚拟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欢迎给我们留言。

图片来源：哈酱官方微博@哈酱99、罗伊官方微博@罗伊Roi、视觉中国

监制 / 徐婉